缥缈轩长老一个箭步冲上来，拉住六号垂落的手。

他颤巍巍地将手指放在六号的鼻前试探，在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后颓然落下。

紧接着他揪住半蹲在床旁周瑞的领子，直接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
周瑞看他眼中遍布血丝，鼻孔扩张，喘着粗气。

“你不是答应过要治好他吗？！”

“你不是百年难遇的鬼才吗？我他妈信任你这小子才把我徒弟留在这鬼地方。”

“怎么就几天人就没了！”

“你他妈进去之前好好的，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走了？”

“你说啊！你回答我啊！”

长老眼中泛着泪花，一身通天本事都没有使出来，像个最普通的凡人一样用这样的方式质问着。

感受到勒住领口的手微微颤抖，周瑞叹了口气，握住攥紧领口的手慢慢往下扯：

“病人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期向晚期过度的时候，除非靠意志力撑过来，否则可以说是无药可医，无力回天。”

“在这治疗的一周里，我天衍在他身上用了大量的灵草灵药灵丹，给了他最好的医疗资源。”

“天花这病阁下想必在凡间时也有所耳闻，可谓是一人得直接屠一城，现在这种病毒发生变异，连仙人都能侵蚀，自然不会好去除。”

“我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了。”

长老的手被慢慢扯了下来，他低沉着头不说话。

周瑞以为他已经理智下来，便安慰道：

“病人走之前的遗愿是让我把天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，虽然非常艰难，但是我会尝试这样做到。”

“请林长老放心，我会努力让这世上不再有人患上这么可怕的疾病了。”

林长老缓缓抬头，他脸色苍白，唇上毫无血色，冷笑一声：

“再也不会有人患上这样的疾病？”

“不，我要让这世上所有人都感受到我徒儿死前的痛苦，我要让你们天衍为此付出代价！”

话音刚落，他直接掏出一个铜铃铛。

这铃铛叮铃铃地自动响起，在空气中荡起一阵阵波浪。

周瑞暗道不妙，连忙护住双耳。

但为时已晚，这叮当作响的声音如魔音贯耳，直接深入脑髓。

整个厢房都在这声波的震荡之中坍塌。

周瑞朝后一跃到院子里，躲开与林长老最近的距离，冲他喊道：

“你疯了吗？病人的身体还在这里，你不是他师父吗？怎么不顾他直接开始攻击？”

他双耳汩汩流出鲜血，口鼻也有腥甜的铁锈味出现。

林长老丝毫不再回首看六号的尸首一眼，他冷冷地说道：

“我的徒儿已经死了，现在在厢房里的不过是一堆即将腐烂的肉块。”

“而你，周瑞，正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。”

“我要拿你的命第一个献祭给徒儿，受死吧，你这小畜生！”

那铜铃金光大振，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圈，然后身形开始暴涨。